凯芙拉（Kevlar）纤维织成的健身上衣标着“防臭科技（anti-odor technology）”的内裤，除汗短裤，从玉米里提炼出的莱卡纤维（Lycra），以及用过胶尼龙（Cordura）设计的运动短裤，这种材料通常被用在汽车座椅和行李箱上。最近几年，从瑜伽裤衍生出来的运动装备被越来越多的人穿到了街上，甚至渗透进了办公室，运动服装的销售也随之被引爆了。在消费者普遍谨慎的时期，为了争夺市场份额，出现了两种主要的营销策略。一些零售商采用的是最简单的方法，争相推出了超低价的打底裤和运动袜。其他商家则发起了军备竞赛，隔三差五就推出采用了最新科技的新款衣服。“现在每个季节，或者至少每年有两三次，他们都会找到新的点（来搞促销），”英威达服饰（Invista Apparel）公司负责科技和营销的执行副总裁鲍勃·柯克伍德（Bob Kirkwood）说。该公司和许多大的品牌联合开发和测试高科技面料。要么是布的织法，要么是新的纤维，要么是使用了新的布料处理方式，都是厂商们设定的期望点。“我有两个女儿，她们的衣柜里全是露露柠檬（Lululemon）的衣服，”他说。“不过我想她们还不知道练瑜珈的地方在哪儿。”弹力牛仔布就是在德拉华州纽瓦克的英威达应用研究中心生产的。近几年来，受恶劣经济环境的影响，以及顾客们都把钱花在了手机这样的高科技产品上的原因，服饰销售在好多方面都感受到了压力。根据市场调查公司NPD集团的报告，截至5月的过去12月里，服饰销售相比前一年同期仅仅增长了1%。但健身服一枝独秀，销量遥遥领先。在上述时间区间里，运动服的销量跃升8%，达到了334亿美元。但一个人又能需要几条宽松的运动裤呢？而这正是凯芙拉找到的切入点。“如果你已经有了几支牙膏，你会真的需要再多几支吗？”NPD 首席行业分析师马绍·科恩（Marshal Cohen）说。“但如果我告诉你，买下这支牙膏，你就再也不会有龋齿，而且你的牙能健康150年，你就会买下它。”科恩继续说道：“所以即使你已经有了健身服，也会想买这一件，因为它更好。”从2015年开始，锐步将会推出使用了凯芙拉的上衣、下装和鞋——按人们过去的印象，这种材料都被用在防弹背心上，一般没人穿着它做蹲起。过胶尼龙一般用来做汽车座椅，本月也被用在了锐步的衣服上。锐步用来做体能训练的 Cordura II 训练短裤。锐步负责训练服的副总裁克里斯·弗罗里奥（Chris Froio）说，新的衣服面料适用于进行体能训练等活动。“更轻、更结实是我们关注的，”弗罗里奥说。他还解释说，在花了真金白银买了这件衣服，准备穿着它出汗之后，就不必担心穿着它出去或者洗它会把它搞坏。“如果所有厂商都使用同样的纱线和供应商，那么关键就是要有独特的卖点，这个卖点必须简单易懂，并且提供消费者真正看重的好处。”几年来，露露柠檬一直都在用一种被它叫作“银香（Silverescent）”的技术，公司高管激动地把它描述成一种“防臭”的技术。尽管它无法保证你在跑马拉松的时候气味还那么好闻，但露露柠檬公司称，它是在线里加入了一种材料，可以让衣服本身就把导致异味的细菌杀死。露露柠檬推出的一款采用泳赛式背部设计的衬衫就使用了银香技术。“你可以长时间穿着它而不会有异味，”露露柠檬公司高级副总裁、男装设计部负责人菲利克斯·德托罗（Felix del Toro）说。“即使当时没洗，再过24小时也不会有异味。”“很明显，我们还是建议洗衣服的，”他很快补充道。“我特别爱洗衣服。”在已经推出的数款产品（包括带领子的衬衫）基础上，露露柠檬将在今年秋季开始销售防臭袜子。但防臭已经不再那么特别了。安德玛（Under Armour）、优衣库（Uniqlo）、Athleta和Duluth Trading Company这些多样化的零售商都提供了成系列的防臭服装。（比如Duluth Trading Company在它“Buck Naked”系列内裤的广告里，就打出了“再也不想出汗黏糊糊的？买Buck Naked吧！[buck naked的本意是一丝不挂]”和“不要出汗，不要难闻，不要捏鼻子！”这样构思巧妙的宣传语。）为了吸引回头客来购买下一代最新的产品，零售商们正在加快新面料面市、旧面料改进的速度。德托罗说，从这一季开始，露露柠檬将在每一季的男装产品线都体现出面料方面的创新。而Gap旗下的Athleta的总经理南茜·格林（Nancy Green）说，公司每一季都会使用新的或者更新的原材料。“我们在持续不断地使用新的面料，”她说。“而且我们正在加快步伐。”在许多情况下，这些高级面料都有专利保护，专利的拥有者是像英威达这样的面料开发者（比如英威达的一项专利是一种耐氯添加剂，旨在让泳衣寿命更长）。美国福特汉姆大学（Fordham University）时尚法教授苏珊·斯卡菲迪（Susan Scafidi）说，一般情况下，服装品牌拥有的设计专利比技术专利更多。她说，露露柠檬有个在业界很出名的地方，就是它非常积极地为它的产品申请专利，它拥有36项已经通过或者正在审核中的设计专利和3项实用新型专利，为的就是保护新的发明或者材料。（时尚法：fashion law，是处理知识产权、国内外商业交易、纺织品、劳务、海关等领域事项的专门法律门类。）在其他情况下，一种面料的专有性要靠严格的信息控制来保证。对于“银香”技术，露露柠檬就和诺贝尔生物材料（Noble Biomaterials）签署了协议，在自己的运动服装中使用后者专有的X-Static技术。而X-Static的制造方式则是商业秘密。Duluth Trading Company 推出的一款使用了Armachillo技术的工装衬衫。高科技面料不只被用在运动服装上。Duluth Trading Company 还卖使用了Armachillo技术的工装衬衫和大口袋短裤，这种技术能通过排走体表的汗水，从而帮助穿着它的人保持凉爽。而Betabrand的一款连帽衫可以通过衣服的面料传输耳机音乐，信号不会有任何衰减。德国汉诺威的安克·多玛斯科（Anke Domaske）女士则发明了Qmilk面料，它是使用腐败牛奶中的蛋白酪素制作而成的。“把牛奶干燥以后，就成了像面粉一样的蛋白粉，”她解释说。“然后用一种像大型面条机的机器，把面粉和水放进去成了面团，然后再把它们从比头发丝还细的小孔里挤出来。”多玛斯科说，Qmilk 纤维可以防细菌、防火。而且由于整个工艺完全只用牛奶和水，所以这种布料是可降解的。她说，这种牛奶丝感觉就好像蚕丝。而且是能吃的。“我曾经就着草莓吃过它，”多玛斯科说。所有人会闻闻这种面料，问它会不会是臭的。多玛斯科说，当然不会，这种面料没有异味。她还说，这种产品即将上市，自己的公司也正在提升产能。当然，应用在运动服装上的许多成功科技曾经许下过各种承诺，但近几年来却都无人问津了。2007 年，《纽约时报》通过实验室测试发现，一种由露露柠檬生产的名叫Vitasea的面料号称是由海藻制成的，但实际上却检测不出相应物质存在的证据。2012 年，制鞋厂家斯凯奇（Skechers）被判赔偿4000万美元，原因是它欺骗消费者说，它的曲底运动鞋可以让腿部和臀部变得紧致。看到类似的消息之后，那些尚有疑虑的人可能会更加迷茫。当然也有可能因此不再迷茫。安德斯·雅尔（Anders Jahr）是一位来自挪威的肌肉男，他在曼哈顿一家Under Armour的店里看到号称可以提供肌肉支撑的加压工艺（compression technology）时，就怀疑它是否真的起作用。“但我还是买了一件，”他一边说，一边从一个红色购物袋里掏出了一件黑色的加压工艺T恤。这件T恤花了他44.99美元。